年轻人摆地摊怎么样(摆地摊的年轻人)
年轻人摆地摊怎么样(摆地摊的年轻人)
本文来自微信官方账号塔门(DT-Tamen)微信,作者|刘丹,编辑|王超静,插画| ins@charlotte.ager
大概从高中开始,一直到今天,如果我和朋友们不幸谈到工作和未来,话题总是以“我们来摆摊吧”结尾。我的童年,一个还在论文和毕业压力中挣扎的经济学博士,对未来有着最激情的想象,那就是回到高中门口摆地摊卖烤红薯,在我的地摊旁边,卖烤凉面。
来到北京上海,新环境下的摆摊计划变得洋气,比如卖亚克力耳环,热红酒,或者潮牌的t恤,上面有巨大的字母。疫情爆发后,有东南亚精神之称的朋友小丁有了年假最大的幻想,就是飞到泰国吃芒果吃到饱,把行李箱塞满热带水果,然后回来摆摊高价转卖。
这个幻想在很多层面上无法实现,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她辞职了,失去了带薪年假。但她辞职后,在自行车后座绑了一堆气球在市中心摆摊,还做了个广告牌,上面写着“开心就带走,六块六毛六。」
摆摊已经成为除了开咖啡店、书店、花店、奶茶店之外,又一个备受年轻人推崇的“辞职后的选择”。《商业地产2022年年度报告》显示,2022年,全国多家商场空举办了超过1000场与集贸市场相关的主题活动。尤其是在一线城市,地摊往往和艺博会、音乐节、创意生活联系在一起。对于坐在996办公室的年轻人来说,“地摊”有很多浪漫的色彩。
这几年大厂裁员,35岁失业,反内卷,再一次猝死的新闻频频。年轻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要自由的职业和生活方式,摆地摊成了一些年轻人逃离小隔间的选择。它有浪漫的一面,也有非常现实的一面。
我们采访了六位摊主,他们把摆摊作为自己的副业、创业和生活方式。
01这种满足感很难通过上班获得
——从“只是为了好玩”到辞职去摆摊
小屁喜欢收集植物标本,这原本是她“毫无价值”的爱好。与金银饰品不同,花、叶、滴胶制作的耳环注定是少数,很难用保值增值来衡量性价比。
2016年夏天,朋友在市场摆摊,小屁把植物标本做成手串。每个手镯定价20元左右,“只是为了好玩,并没有把自己做的东西当回事。”出人意料的是,很多人围过来问。
在市场上,小屁收到了许多陌生人的鼓励。“认同我审美的人还真不少。这种满足感很难通过上班来获得。虽然我还没有遇到任何具体的职场问题,但小屁就是不喜欢办公室的氛围。”我没那么舒服,容易焦虑。」
市场不把OKR KPI的排名作为评价体系。有“无价值”的事物和情感,也能找到频率共振的同类。瘦骨嶙峋的植物标本,生活中不起眼的小花小草,被封装在透明胶滴里,戴在不同人的身上,成为难以忽视的非标准化饰品。
去了几次市场后,她辞掉了工作。“那时候我并没有太在意物质方面,所以我觉得至少我的精神是自由的。」
市场上剩下的一个摊位。
逃离小隔间在城市里游荡,摊主穿梭于创意市集、艺术节、展览。2022年,火山和他的搭档小心翼翼地辞掉工作。通过一路向北摆摊,他们在新城市逛了又逛,然后在音乐节摆摊。赚回路费没问题。“到处玩就像开演唱会一样。」
火山说,就像出租车司机一样,她以前的社交圈很小。这几年的白领,恶霸,小偷,富婆,大爷大妈,送电风扇的热心人,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停在摊位前的人会是什么样子。
他们收集旧玩具,上百件,有时搭配成戏剧性的耳环,有时被路人折腾成连摊主都惊讶的新组合。
钟已经四次出摊了,只见有人肩上扛着一只鸟,有人牵着一只阿富汗狗——瘦长的脸,矫健的身材。一看就是“有钱人才会养的狗”。钟忠正在吃汉堡,这时一个中年人路过。他放低了声音,“哦!艺人也得吃饭啊!”钟忠听了,忍不住笑了。
钟@马歇尔芭娜娜和她的公平“品坛”朋友@阿城,还有@Mack&Bobo,他们曾经在同一家公司工作。
她还叫了妈妈和阿姨们去市场玩。“展台是向父母展示自由职业者生活的一个很好的窗口。」
年轻人在市场上寻找同类。钟钟的父母和市场门口的保安也有一个共同的话题:为什么这些人要花200元买一张纸?妈妈也给姐妹团打了电话。一群穿金戴银的富婆阿姨,手里拿着披萨,穿过年轻的人群,走向钟声。这看起来非常突然,但它似乎正是市场应该有的样子。
——就像钟忠家楼下的那排小店。有人卖菜,有人卖文具,有人收发快递。大家有空就聚在一家店铺前聊天。“我觉得都一样,就是回归生活。」
02人在上海,看天吃饭
——休两天五天,摆摊当生意
太冷了,太热了,断断续续的毛毛雨很讨厌。好不容易摊出来,既不能接受也不能接受。一年中的美好时光只有半年。“风减半,雨全完了!小屁总结了地摊生活。
以著名市场品牌樊姬在沪五周年庆典延期为代表,疫情比天气更难琢磨。
这项活动原定于去年圣诞节举行,许多摊主提前做了新年日历。现在改期到5月,“看天吃饭”的摊主才能脱颖而出,新的一年很快就变成了旧的一年。
近两年,参加交易会的费用在上涨。大多数展销会收取摊位费,从每天200元到每天数千元不等。此外,摊主还要交几百元的押金。
无论是在草坪上,在美术馆里,在商场里,在景点里,无论是什么主题,日式,复古,新潮的艺术,归根结底,市场摊主提供的展室空基本就是一两张桌子。为了配合集市的主题,主办方还会请摊主装饰摊位,甚至摊主本人。
钟第一天摆地摊穿的是靴子,第二天换上了球鞋。“我太累了,所以我做不了。」
她在市场上第一次听说塑料袋的厚度是用“丝”来衡量的。如果丝的数量太少,塑料袋就会很软。从贴纸的裁剪方式到纸张的材质和字体布局,这些都会影响到成本和定价。第一次出摊,钟钟做了美术微喷和明信片等。,出了4次摊,还没卖完。
2022年4月,钟和他的朋友们在“在一起”博览会上
200多款游戏都是和火山小伙伴小心翼翼的放出来的。忙的时候要起来996甚至007:周五到周日出门,先摆摊,然后每天营业12个小时。摆摊后的几天,我们要补货,维护客户和社交媒体,包装发货,设计制作新品。
辞职摆摊有赌博的成分。按照设想,摆摊好玩又赚钱,而且只占用周末,其余时间可以用来画画和创作。“大不了半年后再去另一家公司。”在设计火山之前,我总是熬夜加班,忙于工作,坐在工位上,经常会感到迷茫。“我每天都在做什么?」
但是,她和伴侣正式辞职后,不知不觉就开始拼命跑了。最累的时候就分头行动,每个人一个月参加四次集市。“我们声称休息两天,休息五天。事实上,为了设立为期两天的展位,我们整个星期都会很忙。」
在电话亭和火山前要小心
部分焦虑来自于生活成本的上涨。上班的时候,他们合租了城里的一栋老房子。后来房东强行收回房子,把他们赶出去。为了参与市场,经营原创品牌“当心火山”,他们搬到了新天地。结果光是房租就涨了一倍或者两倍,其他费用也同步增长。
摆摊有太多的不确定性,比如主办方的策划能力,交易会举办的场地,现场的人群和氛围,你的摊位在哪里。“一定要希望地摊周围的东西和你的在同一个价格区间”。价格差太大,谁贵谁尴尬。
火山甚至还有一些“压力”,一突出就感冒。但她还是觉得摆摊比上班好。“给自己打工就是踏实。逢年过节,亲戚聊工作,火山就说“创业”。大家都没反对,还问要不要考公务员。
火山妈妈小时候也摆摊卖菜。那时候,生活很艰难。母亲不知道年轻人的市场,但她知道生活的艰难。“她能感觉到你能在上海活下来,你能坚持这么久就很好了。」
把它煮出来
——打造品牌开店,摆摊探索开店之路
严武书店有一个名为“工作生活”的区域。火山去买了一堆书。摆摊也要学营销,懂互联网思维。“上班的时候别人滚你,摆摊的时候你自己滚。」
高强度跑地摊,精神一直紧绷,根本没时间消化地摊经历。“摆摊就像上台。你得先把自己的作品和台下的故事打磨好。比那两天更重要的是你没出摊的时候在干嘛。」
成为疫情的助燃剂,逼火山,小心减少对市场的依赖。“摆摊就是线下和大家见面玩的聚会。我们想通过线上交流吸引同频的人。」
从2013年开始,在风雨中,鸡跑了3年。鸡见过大风掀翻展台,经历过台风过境现场漏电。她见证了疫情前上海市场的繁荣——几乎每周都有,好的时候每天的成交量能达到两万,当然也有贴钱的时候。摊子太多了,要经历这样的大起大落。
作为一个有经验的人,鸡觉得市场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。“很多人都说开店摆摊越来越难了。但是对于一个年轻的品牌,不管你的产品好不好,去市场上试试,反馈很直接。」
店铺稳定下来后,鸡肉就很少卖了。“现在,如果我们去摆摊,我们希望每个人都知道我们在市场上的品牌,然后来我们的商店玩。鸡的想法很明确:在市场摆摊,就是探索开店之道。
2013年,她和爱人创办了原创布袋品牌Hugo&Jiro。品牌新,产品还很不成熟,很多问题只能通过和客人面对面的接触才能发现。
她还记得第一个摊位是在安百里中央购物广场设立的。摊位很小,布置得像一辆花车。Hugo&Jiro当时还没做多少产品,品牌调性跟这个商城不太搭。摆摊之后,反响平平。但是小鸡从中看到了希望。“虽然效果不能说很好,但也没什么损失。」
开店之前,鸡每周一有机会就往市场跑。包包的款式、布料、配饰都是在摆摊的时候观察琢磨出来的。“我们一开始做了很多单肩包,后来发现市场上拎小包的人比较多,而同类型品牌做小包的很少。这是我们观察到的细节。」
与可以装在行李箱里的耳环等配饰相比,布袋的体积更大。每次出去摆摊,基本都要用两个箱子装。除此之外,你还得带道具做展示和装饰。“跑一次摊挺累的。其实也是个体力活。」
跑步也是踩店铺场地的过程。经过近4年的积累,Hugo&Jiro在豫园路开了第一家实体店。开业那天,很多在市场上认识的老朋友都来加入我们。他们感慨地对小鸡说:“哇,你终于把它弄出来了。」
幽灵和游击队
——在大互联网公司上班,摆摊给“自由”腾地方[S2/]
听说银行也在办行情,水母看了一下。一进市场就被银行的广告牌扫了个遍,搞得她一头雾水。“这些摊主不容易。」
作为乙方前广告公司,现知名互联网公司的员工,水母皮深知上班的痛苦。发现摊主要引导顾客注册银行的APP才能领取优惠券。水母皮受不了了,赶紧撤了。“这些人为什么不去上班?你不就是想摸摸这些东西吗?结果是,自由职业后我不得不做这些事情。」
水母、大熊、妹子、妹子在北京开过好几个“鬼摊”。
很多博览会都强调“自由”。比如“你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”或者“你可以在这里做平时不敢做的事情”。文案越讲自由,水母越觉得“每个人的身心都没那么自由。”她不想把“鬼摊”和这类集市归为一类。
如果非要定义的话,水母觉得“鬼摊”更像是“游击队”。如果你想变得狂野,你应该散开。“如果你在这条街上撞了我,我会逃到另一条街上去。」
第一个“鬼摊”诞生于2022年。大熊找了大约30个摊主在达达酒吧附近的巷子里摆摊。事情不能用精致来形容,但是从晚上10点到第二天凌晨,人越来越多。喝醉的年轻人在街上练地摊,放音乐,炸金花。这条巷子受不了了,他们就转移到另一条巷子继续玩。
第二届“鬼摊”还没举办就被叫停了,大家都被临时挪到了一个酒吧对面的草坪上。
在选择第三次活动的场地时,我和姐姐先去了一些咖啡店,但是店内精致的城市环境和“鬼摊”气质完全不一样。
两个人在街上闲逛,突然听到一个大喇叭在喊:“全能30!全场30!”循着声音,我看到一家鞋店贴满了黄底红字的销售标语。姐妹俩知道这感觉是对的。“没有刻意制造气氛。一切都来源于人、事、地本身的气质。」
他们希望“一切出于自愿”。鬼摊没有统一摊位,不指定摊主位置,不收摊位费,不接受赞助。什么都来,有给人剃头的,有卖白菜的,有帮人解决恋爱问题的,还有一个老大哥做“纯按摩”,把人扔到大街上空。
但是这种自由存在的时间是有限的。“鬼摊”结束后,水母皮还是要回互联网公司上班。她讨厌“抄袭”。虽然在工作中是不可避免的,但如果她希望从“鬼摊”上赚钱,也难免会陷入同样的痛苦。她无意辞职。“让我们试着在业余时间做些有意义的事情。」
从2022年到2022年,“鬼摊”必然会被举报和驱逐,对方要么声称他们“扰民”或“聚众”,要么认为他们着装不当。出于安全考虑,“鬼摊”逐渐萎缩,场地从街边退到商铺,举办时间从夜晚挪到白天。“有点像青春活动的缩影空。」[/s2/]
我想摆个“鬼摊”,因为水母觉得北京已经没那么好玩了。“你去看马华FunAge和国家大剧院,所有所谓好玩的东西都在高厅的大厅里,所以你没有那种气质。」
去年活动被开除的时候,一个大叔上前帮忙理论,“这些年轻人都干了什么?他们什么也没做!”说起来,年轻人的问题也成了大爷的问题。那是在三里屯附近的幸福村,是北京购物中心和酒吧最密集的地区之一。舅舅激动地说:“我们老太太无处可去!」
姐姐怀念在“拆墙打洞”前整治鼓楼。她即将离开北京。
水母皮怀念小时候的地摊和集市。世纪之交的沈阳,工厂和烟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。在下岗潮中,失业工人靠摆摊养活自己和家人。路上摆摊的多了,城管就在附近建菜市场,划定范围,收租金,让摆摊发生在框定的时间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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